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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花宝宝脑残粉/莱瑟可拆不逆
叫我勺勺

天亮说晚安—莱瑟现代


瑟兰迪尔最近的睡眠情况有些不安稳。
和许多年纪大的人们一样,他现在晚上九点一定会觉得困倦,然后总会在凌晨两三点就醒来。
现在才凌晨两点半。
他有时候会摸索着打开小夜灯听上一会音乐,更多的时候他会转头看枕边的另一个人。他的目光宁静又温柔,但也能让莱戈拉斯从睡梦中感觉到被注视,然后也睁开眼睛。所以他现在都只是短短的瞥一眼,并不会让视线在爱人脸上做过多停留。
莱戈拉斯比他小了七岁,但当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七岁的差距其实可以忽略了。
他今年可是82了。作为一名工作到七十多岁才因为各种病痛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皮尺剪刀和划粉的设计师来说,他以为他不会再活那么久。
他又习惯性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莱戈拉斯。
相伴了快六十年的莱戈拉斯也同样花白了头发,寒冷的冬天也不会再在修身短呢大衣内只着一件帅气的长袖T,并且需要戴老花眼镜才能看清晨报的正文部分——莱戈拉斯不止一次抱怨过中土时代报真是越来越吝啬油墨。
但莱戈拉斯却还没有为睡眠担心过,这让瑟兰迪尔有些愤愤不平。
噢他总是在羡慕莱戈拉斯。
年轻时羡慕他可怕的体力,敢爱敢恨说走就走的行动力,而他现在最羡慕的是莱戈拉斯仍像年轻时的良好睡眠——他总能在熄灯道晚安之后十分钟内就陷入梦乡。
没心没肺的臭小子总是更好命一点。瑟兰迪尔想。
他觉得手脚有些冰冷,于是往莱戈拉斯那边靠了靠,想了想又起身把莱戈拉斯的被角掖了掖。
莱戈拉斯的一头金发睡的乱七八糟,他又顺手捋了捋。
重新躺下的时候他看到了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挂着的照片。莱戈拉斯毕业展的作品。一个黑暗中的金色侧身剪影。
那幅作品并不出色,也没获得什么优秀毕业作品奖项,不过莱戈拉斯很喜欢。
所以当他提出想挂在卧室的时候瑟兰迪尔其实是反对的。不过莱戈拉斯执意如此,他也就随他了——瑟兰迪尔的原则对莱戈拉斯来说一向都不是什么原则。
倒是他们真正的那张结婚照委委屈屈地缩在一个十寸的相框里,摆在床头。
噢,相框上还有一道裂纹,那是瑟兰迪尔有一次生气的时候摔了它。
为什么生气呢?气到要把这张见证甜蜜的相片砸烂的地步,瑟兰迪尔皱起眉头努力回想了一下,老旧的头脑搜索引擎显示的是查询无结果。
瑟兰迪尔轻轻地笑了一下。
其实更爱生气的人是莱戈拉斯。他总是在奇怪的、别扭的、莫名其妙的地方生气。
因为没在推特上回应他的艾特而生气,因为忘记读他的邮件而生气,因为订单太赶没亲自发简讯给他而生气,因为在蛋糕店和服务员多说了一句话而生气,因为不愿在图书馆和他接吻而生气。
瑟兰迪尔很无奈。维拉在上,你看看他的推特内容!统计显示密林地区人均性#爱次数每周四次,低于两次夫妻幸福指数会大打折扣。莱戈拉斯不但堂而皇之地艾特他,还配合了十几个委屈脸表情。
瑟兰迪尔倒是想回他一句你一个晚上就把一周的份额用完了,再加上十几个打脸表情。
可瑟兰迪尔才不会那么幼稚——没错,莱戈拉斯就是那么幼稚。
交往初期各种幼稚,热恋时期各种幼稚,婚后各种幼稚,直到现在仍旧幼稚。
不过瑟兰迪尔才不会承认,他爱莱戈拉斯的幼稚。
他的莱戈拉斯几十年都如初见时那么温柔明亮,小鹿般的湿润眼神让瑟兰迪尔一陷就是一辈子。
其实他记得关于莱戈拉斯的一切,哪怕只是莱戈拉斯随口提起的。
但他有时候真的太忙了,总会不自觉地忽略莱戈拉斯一些。
毕竟在遇到他之前,瑟兰迪尔曾以为自己会孤家寡人一世。现在他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和自己无比契合,虽然会吵架会冷战会有各种矛盾,但始终能在油盐酱醋的日子里找到幸福的理由。
也许是下班路上随手拾得的一枚形状完整的落叶,也许是买到了一瓶生产日期和自己生日同一天的矿泉水,也许是大吵一架后相继夺门而出却在同一家咖啡店相遇后的忍俊不禁。
有时候他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工作室处理订单,而作为摄影师的莱戈拉斯的工作时间更加不稳定,他们相伴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太多。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瑟兰迪尔想,他也许可以多分一些时间给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凌晨四点。
莱戈拉斯动了动身体,在柔软的床铺里窝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瑟兰迪尔小心翼翼地将他压在胳膊下面的头发抽出。他们俩耀眼的金发一度是整个中土都当成标志的辨别物,可实际上这些长发给他们带来的困扰可非常多。
有时因为莱戈拉斯的不知节制,瑟兰迪尔会睡过头,而当他急匆匆地想起床时,总会因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无比烦心。通常情况下他都会粗暴地拿起剪刀咔嚓一下,而到了周末他会愿意耐着性子让莱戈拉斯慢慢解开。
莱戈拉斯不愿意剪掉长发,也不许瑟兰迪尔这么做,他们似乎也曾为头发的去留争吵过几次。有一段时间莱戈拉斯会在睡前把发尾扎起,但顺滑的发丝总能挣脱那个小小的橡皮圈,再次揉成一团乱草。
瑟兰迪尔觉得有些口渴,他缓缓地坐起身子,并小心地塞好被子防止风从缝隙里钻进去。通常这个时间点他会再次感到困倦并睡上一个回笼觉,可今天他却很精神。手脚仍旧冰凉,他摸索着开了小夜灯,床头的保温杯里始终会有半杯温水。
他连着喝了几口,终于感到不那么渴,瞥了一眼空调的温度,28。
也许自己又生病了吧。瑟兰迪尔无奈地揉了揉越来越冷的双手,触到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属也是冷冷的。
他微微抬起手,就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下这个套牢了他一辈子而他其实看过摸过无数次的婚戒。
这个朴素到堪称简陋寒酸的戒指是莱戈拉斯替他戴上的。
而他戴上了就没摘下过。
莱戈拉斯如他求婚时所说的那样,后来送了许多美丽昂贵的戒指给他,但他还是最爱这一枚。
简单的素面,内侧刻了两人的名字。
瑟兰迪尔将头靠在软软的垫子上,微微闭上眼。
多少人曾爱慕他年轻时的容颜,只有莱戈拉斯愿意承受这岁月的变迁。也许婚姻就该和这个素面戒一样,平平淡淡才是真。
而初心不改。
脑内像在以极慢的速度回放黑白胶片的老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在眼前滚动,有些画面已经模糊不清,而有些对话已经不再完整。
莱戈拉斯的老相机,他去各地寄来的明信片,记忆中热烈的爬山虎,人潮汹涌的火车站,夏日街头飞扬的白衬衫,寒冬里有着大毛球的红色绒线帽,断裂的皮尺,那个斑驳的旅行箱,泛黄的素描纸,生锈的手缝针,客厅里的陈旧海报,受潮的香烟盒,形状奇怪口感却很好的曲奇饼,玻璃门上呵出的热气,角落里的空酒瓶,仓库里的自行车,窗台边的角鹿风铃,空气里飞舞着细小的划粉粉尘。
瑟兰迪尔仿佛听到了手摇柄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他觉得又有些困了。
他慢慢地躺回被窝,再次转头看了一眼莱戈拉斯。
瑟兰迪尔俯下身亲吻了一下莱戈拉斯抿的紧紧的嘴唇。
“晚安。莱戈拉斯。”

瑟兰迪尔是在睡梦中过世的。
莱戈拉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爱人的后事,精明干练的样子很难让人将他和75岁的高龄联想起来。
葬礼的那天天气并不冷,却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他们的共同朋友剩下的并不多了,莱戈拉斯看着亚雯发红的眼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莱戈拉斯……”亚雯看着一脸平静的莱戈拉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我没事。”莱戈拉斯伸手接住一朵雪花,“他和我告别了。”
阿拉贡带着他的小孙女走了过来,一身黑衣的他在寒风中依旧挺的笔直,莱戈拉斯上前拥抱了他的老友。
五岁的小丫头抱着莱戈拉斯的大腿,莱戈拉斯蹲下身,也抱了抱她。
“瑟兰爷爷去维林诺了吗?”天真的孩子睁着大眼睛,搂住莱戈拉斯的脖子。
“啊,他住在我心里。”莱戈拉斯亲了一口小女孩柔嫩嫩的脸颊,“等到我不在了,才会带瑟兰一起去维林诺。”
“那你们是永远在一起了吗?”
“当然。我们永远在一起。”

莱戈拉斯迷迷糊糊听到了瑟兰迪尔熟悉的晚安声,然后唇上被轻轻印了一个吻。
他微微掀开眼皮,窗帘的缝隙里已然漏进来了些许的晨光。
又是新的一天呢。
他重新闭上眼睛,每天从熟悉的气息中醒来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
“早安,瑟兰迪尔。”

END

*这是一见钟情里的小莱和瑟兰最后的结局,可以当作番外二
*我太爱我第一篇同人文里的这两只了
*所以一定要写他们最后的最后
*当然,以后的每一篇也都可以这样结局
*这不是be,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美的最完整的属于人类的一生
*单手打字的我那么敬业,容我摸摸鱼
*标题太中二了我造……
*莱瑟大法好,入教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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